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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转帖]回想陈逸飞 (作者:陈丹青)
《 我不喜欢陈丹青 》 作者:杨卫 不喜欢陈丹青,我有三个理由:第一个理由是依据他现在所画的画:语言过于直白,观念过份简单,就其视觉给人的感受而言,已经无法满足当代人丰富的心理期待与视觉要求,对年轻人更是难以再像他以前的作品那样提供出营养。陈丹青心灵手巧,画儿画得溜,这是广为人知,毋庸置疑的。作为中国当代绘画这块开先河的人物,陈丹青早在我辈还不清楚油画为何物,还在泥地里穿着开裆裤打滚的年龄,就已经拾人牙慧摸到了欧洲古典绘画的大概轮廓。他早年的<<西藏组画>>与其说是表现了吃苦耐劳、坚忍不拔的藏族人民,不如说是在从事另外一件更具有文化意义的事:那就是将欧洲正宗的古典油画技法拿到中国,对多年受意识形态影响而成为主流的“苏派”油画进行了一次寻根究底地反驳。我总觉得陈丹青的<<西藏组画>>之意义并不在于他表现了边缘视点的西藏,也不在于他显示的技巧如何如何好,而恰恰在于他所使用的艺术语言在其语境上的错位感。即在一个缺乏欧洲人文主义传统的国度里,对欧洲文化传统分泌出来的一种艺术样式进行溯源,所显现出的某种后现代艺术特征。尽管对于作者本人,拿后现代提前操练并非初衷,表现藏民纯属情感冲动,但因为其选择语言方式上的错位感,却使其绘画具有了超前性。正如他表现西藏却并不用西藏的唐卡画风,也不用中国绘画的白描写意,而偏偏情有独钟选择了过去时的欧洲古典主义绘画语言一样。这种有趣地挪用与错位所包含的双关意向,一方面是在引入欧洲古典绘画的技巧;另一方面恰恰却是一种拆解,是将原来古典绘画的人文内含作了一次彻头彻尾地消解。离经叛道,以破坏和解构者姿态出现于艺坛,这其实才是陈丹青当年展露头脚所享有的角色特征,以及他在人们心目中留有的偶像位置。所以,当他在进行完了一系列惊心动魄地拆解与破坏之后,就像个拆坏了自家闹钟的坏小子一样无地自容,剩下的也就必然只有了一条路——出走。 陈丹青地出走是毅然决然、从容不迫的。我本以为凭着他身上那些从“文化大革命”中感染到的“红卫兵”、“造反派”气息,呆在资本主义的新巢里会折腾得更加起劲,破坏得更加猛烈的。不想,他竟然在美国安分守己,循规蹈矩,真的去临摹起了变色变味的古典绘画,这就有点违悖初衷,太不合时宜了。人家美国人可偏偏只信邪,不像咱中国老百姓千面一孔,人人都希望正统。 我总觉得陈丹青掉马回头,打道回府,是被逼的。乐在中原又怎会思蜀?问题还是出在陈丹青自己身上,谁叫他造反还总想找理?孰不知当年那些披荆斩棘的红卫兵小将们所说的造反本身就是一个理由。
陈丹青画画,才气是够,但说到对艺术的理解上则似乎还是欠了点什么。正如他硬着头皮要用画来画所谓的观念一样。将一些古人的字画与一些现代生活物品摆放在一块费力不讨好地临摹一遍,真的,还不如干脆拿台照相机直接拍下来来得直接、抓得到位。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扔不掉过去创不了新,这是推陈出新地必然逻辑,幻想两头都不捺,旧的不舍新的还要,大概只会使自己变得更加尴尬,更加难堪。所以,就这一点而言,陈丹青还不如他早年的一位朋友丁方表现得可爱。丁方尽管90年代后已经不再被人重视,但他却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艺术初衷,一直还在执着于自己的艺术趣味。我总觉得,当历史翻过一页之后,丁方的那种执着,那种不折不扣好歹还是可以给后人留下一个较清晰的轮廓。相比而言,陈丹青却似乎就要虚一些了,也更加令人费解一些了。
不喜欢陈丹青的第二个理由,是关于他的文字。陈丹青才思敏捷,语言组织能力强,这也是有目共睹的。作为一个画家,能作出文章来,已经不容易了,更何况文章还能写到酸处,有滋有味,那就更是难能可贵了。难怪就连一向谨言慎重的李小山也要为陈丹青的文彩叫好几声,能将一些细枝末节的生活琐事写出感觉来,闲言碎语间道出一番境界,的确就这一点陈丹青是胜过不少常人,甚至于胜过不少专业写手的。可是,说一千道一万,即便是他文章作得再有情再有调,再绘声再绘色,我却不喜欢。文章要有辛辣,要关系到痛疼,不温不火地挠痒痒,那算什么?
写生活琐记,作怀旧文章,这是中国文人的一大嗜好,但凡吃过几两咸盐,趟过几条河水的过来人都喜欢拿自己走过的路说事:什么先前还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接着就已经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了,再后来又回到了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的状态之类,唠叨无数遍了,但真正能够火眼金睛看清楚人生的又有几个?语言是遮阳伞,人都太容易被语言游戏所遮蔽,太容易沉浸于语言的味道中去了,而真正能够走出语言的牢笼,走出字义敢于直面现实的人不多。
文章作为思想的载体,一定要传达出人的浩然正气。鲁迅的文章为什么好,不就在于他文字的背后贯穿了深邃的思想,言语间运用了气,表达得入目三分,鞭僻入里吗?!当然,我举鲁迅先生为例不是说文章一定都要带火药味才算好,其实,也有好文章是倾向于淡泊的,是潜移默化不知不觉将人制服的。比如周作人的文章,俞平伯的文章,那种透着苦涩味的平淡,才是可以让人反复咀嚼的。文章一如作人,味道要沉在低下,而不是轻飘飘地浮在表面。这就像舌头组织,舌尖只能品出浅簿的甜,而舌根则能体味深沉的苦。压不下这口气,品不出这番苦,大体上也就只能照猫画虎,浮在面子上玩玩票而己。对于陈丹青和他的文字,我不喜欢的,也正是他所流于表面的那种玩味。
第三个不喜欢陈丹青的理由,是关系到他的人,是他在接人待物方面所表现出地那种左右逢源的乖巧。
陈丹青出生于上海,身上透着典型江南文人的灵秀和机敏。这也本是陈丹青作为才子写在脸上的长处。一个人聪明,会弄巧,不是坏事,有道是四两拨千斤,金榜提名,出人头地,都是需要使点巧劲,而不是蛮干出来的。巧固然是一个令人羡慕的优点,但千万不要去讨。所谓巧媳妇不能无米之炊,一味地去讨巧,往往会事与愿违,将事情搞咂,弄巧成拙的。
我很欣尝陈丹青身上原有的东西,但不喜欢他后来讨得的那部分,尤其不喜欢他人前人后的那种买乖。我总觉得那种油条般地玩世作风是北京旧式文人的专利,那句话怎么说的:京油子,卫嘴子,保定的狗腿子。生在皇城根下,蹲在天子脚边,讨巧买乖,这固然跟北京特殊的生存环境和历史记忆有关,我也无可挑剔。但陈丹青不是北京人,有道是外来和尚好念经,千里迢迢,不远万里而来,可如果这经文还是照着老皇历一成不变地念,不免会令人失望,会辜负人们对这外来和尚的期待。
人生在世,偶尔弄点聪明,装点糊涂都不难,难的是一辈子不用装的聪明,一辈子不用学的糊涂。陈丹青把玩于这二者之间,却都没有恰于其份地做到。所以,我不喜欢陈丹青,尽管陈先生已身为人师,成了美术界屈指可数少数几位博士生导师之一,但在我心里,他却只是一个破碎的偶像,一个遥远过去的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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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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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2005-08-11 11: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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