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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千一和安息香的魔物语


文字文字


  东方大陆西莱依的更东面,有片方圆七百里包围了一座青山的树林。遥遥望去,那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自天际飞流而下的瀑布溅起茫茫白雾包围了整个山腰,更是美得令人惊叹。但就算是美如仙境也无人敢迈入其中——西莱依人都知道,这树林是个诡异的地方:但凡进入的人,不要说活着,连死去的都没有出来过。
  这个结果并不好玩,所以连最肆意的人,也不会在珍惜生命的情况下贸然前往。
  也因为这样,人们给这林起个有趣的名字:神秘伊尔卡。除去神秘两字的伊尔卡这个词,在古语中有两个意思:模糊神迹,以及恶魔的家。
  而在“非人类”的世界圈里,这神秘的伊尔卡又有另外一个名字——“结界之林”。顾名思义,它其实是由无数个结界组成的森林。似乎是设结界的人故意留下的破绽,让所有“异”人类本能地知道这个由无数个结界重叠得来的森林,里面根本反反复复、重重叠叠、天翻地覆、陷阱弥漫。据他们说进入林中,顺路而下,路的尽头可能还是路,但更可能是另外一个景象,铺天盖地的黑暗、或者水流静止大陆狂奔的幻界、或者猩红天空,金色大地的魔盒、声势震天的混乱沙都,或者不可预知的任何一个世界。
  很难很难很难知道自己能不能回来,或者进去后会掉到什么世界的哪个地方,所以这些非人和人类一样也鲜少入林——不管是魔物、妖精、神仙,还是天使、恶魔、吸血鬼。
  只是鲜少却不是没有。毕竟,像这种神奇而不可知的东西,大家除了敬而远之以外,总还有另外一种狡猾态度的——物尽其用的希望它服务于自己。
  但它真的能服务于自己?
  当然!
  没听过前人说的“天生我才必有用”吗?想想,想想,再想想,某一天电闪雷鸣不知哪儿的谁突然开了窍,然后将自己最最不能忍受最最讨厌的人欺骗、引诱、丢弃入林,并在林外泡起茶晒起太阳,嘿嘿嘿嘿得意冷笑起来,而且还不忘美其名曰:杀人于无形。
  而那个无形中杀死的人也确确实实没有回去过,所以在绵绵悠远的时光之河中这“聪明”的方法也不知不觉慢慢推广开来。
  不过伟大的神明是极喜欢开玩笑的:他在建立了一个事实以后,又喜欢让某些可能的事情在不可能与不可能的缝隙里生长成熟,而且还欢喜地给了它一个美丽的名字——奇迹,让它受到其他臣民的膜拜。
  伊尔卡也不能例外地在某一天拥有了它的奇迹,即使没有被人类发现,它还是那样薄弱又顽强地存在。
  …………………………



   [s: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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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终于还是被丢弃了。
  蓝色的晴空,高耸在伊尔卡对面的山坡,长风吹倒大片大片碧绿的青草。
  千一站在长坡上,脸色平静地看二妹雀跃不已地在灌木丛中找寻漂亮娇艳的花儿。
  过去十年来一直她活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为了难解的隔阂她委曲求全讨好每个人,却还是没有能阻止这种命运。瞄一眼垂在眼前的蓝紫色刘海,她只能无能为力地承认,对他们好根本能改变什么,在他们眼中,她永远只能是个面目可憎的妖怪。
  妖怪、妖怪、妖怪、妖怪……
  脑海里回旋着这个词。从年幼时候生人惊吓的叫喊,到渐渐长大被大人指着窃语于自己的孩子要远离些,从一个人指着她鼻子大呼、另一个人嘴里面畏惧的尖叫,到畏缩在沙发柜子里颤抖的祈祷、躲避如蛇蝎的乱步逃跑时候的余音……
  妖怪!快走!
  你滚远点!
  啊!救命呀!
  求求你不要杀我,我愿意给你想要的一切。
  ……
  她不是妖怪,没有它们的残忍和贪婪,更没有杀过人,所以不要害怕。她想这样说的,但解释能说服谁相信她吗?睹眼镜子里面妖艳的金黄瞳眸,她选择沉默,那种简单的说辞,她连自己也说服不了。
  风撩起她长长的衣袂,她的头发也更加张狂地纠缠、飞舞。
  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时间、不同的脸皮,和她拥有一个相同代号。
  妖怪。
  她真是妖怪吗?年幼懵懂的她,曾经拽着白色大门边准备离开的父亲的衣角这样问。
  只是父亲的答案连同他的脸庞被她遗落在虽然不快乐但很单纯的时代,那天的记忆残存的是暖和大手的轻抚与低沉好听的笑声。
  不过应该是吧。如果不是就不会被邻里朋友惧而远之了,如果不是母亲就不会在父亲去世以后把她丢下独自离开,如果不是母亲在改嫁的丈夫死后回来……就不会打算把她丢在这个人人都情愿绕远也不要进入的伊尔卡了。
  有点难过,在心深处,她一直希望生她的母亲、和她相处了十几年的母亲,不像别人那么残酷,也不会这么狠心舍得丢弃她。
  那意外吗?
  不,早上惊慌却强装镇定的母亲扯着二妹躲在柴房后面一边盯着她一边窃窃私语时,她其实已经有预感了;当二妹拉着她上来这个长坡,说要看飞腾流窜、如烟似雾的云烟时,她只是更加确定:这世界,恐怕没有什么是不能发生的。
  就算你再乖巧再可爱,就算那个人是你的生身母亲,他想丢弃你的时候还是不会有丝毫怜惜把你丢弃。就像丢弃一只狗。这念头窜上心头打起一个激灵,她突然觉得很好笑,于是就笑了。
  一笑万事无。不就是被丢弃吗?
  不就是被母亲嫌弃,不要她继续生活在身边了吗?有什么关系!她离开就是了,她不再赖在她身边让她觉得丢人还不行吗?就算饿死冷死被太阳晒死,她也不回去了还不行吗?
  不就是被当作妖怪吗?那她顺应民意变成妖怪有怎么样?
  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活下去!如果妖怪比人容易活下去,成为妖怪又怎么样?
  突然的放弃让她豁然,于是转身她想叫妹妹转告母亲,她要独自离开而且不会带走任何东西,所以她们不用这样千方百计又丑陋无比地上演拭女杀姐戏目,却没料到力量大到怪异的二妹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后。
  微怔,千一看见畏惧和惊慌在二妹脸上狂笑。你不要害怕,我是你姐姐,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伤害你的。她想这样告诉二妹。但那只已经伸出的小手先一步推倒了她。
  蓦然往前一跌,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天旋地转。大地坚实的身体从四面八方压挤过来。那一瞬,恐惧,惊慌,害怕,她甚至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眩晕黑暗便攫去最后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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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 Posted:2005-12-15 00:27| 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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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乱世,民不聊生。
  乱世民,不如太平盛世里的猪狗畜生。
  活着太难了,不是杀人,就是被杀。于是渐渐,女人学会了欺骗和依赖,学会放弃羞耻和自尊,男人学会了屈从和畏缩。农人在丢了妻子死了儿女以后,举起耕田的锄头来砍人脑袋;小店老板变本加厉地欺诈自己店里的伙计,并把瘫痪或者生病的他们献给“伟大”的魔物,只求可以苟延残喘地活着。阴阳师眷养小魔物以令自己更加强大,更加四下欺人蒙骗,惑人夺财。剑士也不甘示弱地四下掠夺金银女人,囤积在自己强取的宅子里,妄想安乐一生、谋士光明正大的强夺主人的兵权称霸一方,却引来更多狼子野心的手下吞噬。
  于是黑暗、无助、毒辣、恐惧、阴险、欺骗、怯弱、冷漠……各种各样的手段、各种各样的感情在这苍凉的世界猖獗、狂笑,并虎视耽耽的凝望人心,饲机吞没一切温暖和光芒。
  乱世父母者,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可能把孩子拉扯大?于是他们就算不食子,却很少没有不丢弃的。
  “就因为这个原因?”充满怜惜的问话从千一对面,眉毛微扬的男人口中脱出,“就为这狗屁不通莫名其妙的理由,他们就把你丢弃在这里了吗?”
  “不是……”千一的心颤了下,因为他脸上嫌恶的表情。和她自己的无谓口气比一下,肯定所有人都会以为他才是那个被家人蹂躏的可怜蛋。“至少不全然是,他们认为我在这里不会死。”
  和她说话的是她的救命恩人——听说他叫安息香。听说这里是伊尔卡里面一个叫竹院的地方。听说他是在山脚采药,遇见昏迷不醒的她的。见她年幼又可怜就忍不住大发慈悲地把她扛了回来,还不辞劳苦地在她床边守了两天两夜没瞌眼直到现在她醒来。
  以上全是她听他说的。很概括、很片面但已经足够解释为啥她一睁眼就看见他,一起身就发现自己在陌生的房子里。而屋外还会泛起沙沙沙沙树叶摩擦的低响声音。
  毫不客气地解决了三大碗米饭和四大杯红茶,把肚子填得圆满满、涨鼓鼓以后才打起精神的千一,此刻正和安息香在主屋里随意落座,闲话家常。
  许多话原是不可以说的,但他救了她的命,而且伊尔卡是个进得来却出不去半步的诡谲地方,她便无所顾及地和盘托出所有答案:姓名、住址、来历等等等等他希望知道的一切。
  而他也很少插话的专注聆听,直到她说出自己是被家人丢弃到伊尔卡的,他才开口。口气很厌恶,却不是对她。他在怜悯她,怜悯一个妖怪。
  “不会死?!”听到她的解释,那只愤怒的眉毛撩的更高,黑黑的眼眸里危险的光芒沉浮隐现。“请问你是猫有九条命,还是一条尾巴一条命你是九尾神狐?”只要她敢说是,他绝对不会阻止她以命还命来报他救命之恩。
  “当然不是!可是你看见没?”,千一扯着漂亮到夺人心魄的紫发,又指指净澈妖艳的金色眼瞳,“我的头发,还有我的眼睛,你都看见了吧!”
  废话!他又不是瞎子,怎可能看不见!可是“那又什么样?”
  那又怎么样?她微愕眨眼,“难道……你没什么感觉吗?”
  “有,”单薄的嘴唇弯成好看的弧度,他的笑真诚又温暖,“它们很漂亮。”
  跌倒。
  这个答案很白痴:西莱依大陆的所有人都知道紫色的头发和金黄的眼睛,只有妖精或者魔物才会拥有的。难道他不知道吗?原谅她太吃惊快要跌倒的糗样吧,打死她也没有想到除了对着她大惊失色地尖叫“你是妖怪,离我远点!”以外还可以有这种反应。
  又可能他是色盲分不清颜色?
  反应太过,引来安息香的困惑,“你不觉得他们很漂亮吗?”
  当然很漂亮,但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们说明我不是人类,”撇嘴,她决定还是摊开说。免得他真的是色盲看不分明最后又怪她骗他。“它们在向世人诏告,我是妖怪。”
  然想象中的受到惊吓的苍白并没出现,相反安息香听后还上下反复地打量了她一遍,然后坚定地摇头,“你不是妖怪。”
  “我就是。”所有人都这样说!那她就是,特别是在连母亲都这样对待她以后,她更开觉得自己就是,其实如果她早点放弃,就会承认做妖怪其实比做人更好——在这种时代这个世界,受人惧怕才能更加容易存活下去,也活得更好。而她,从来没有放弃过活下去的信念。
  “不!虽然你的体内有魔物的血,但在人类血统占主导地位的情况下,只能算是装饰。你最多也就算个半妖罢了,而半妖大多数都没有杀伤力。”不是没有那能力,也不是比血统纯正的妖魔弱,而是没有遇到愿意帮忙的人或者妖来开启它。一抹精光在眼底滑过,安息香沉吟,“是因为这个原因,你的亲人才不要你的吧!”
  张大的嘴本打算反驳,她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这个男人很客观很尖锐一语中的,而她很难堪。
  被丢弃,的确是因为她是个半妖。而杀伤力,她也正如他所说的和人类差不多。
  但她很不甘心,她明明没有法力,没有魔力,没有妖力,也没有妖怪嗜血贪婪的习性。却只因为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异于常人,很轻易就抹杀了一切。对妖魔的恐惧覆盖了每个人的眼睛,带来的只有不理智的畏惧和排斥。不甘心化为愤怒,她痛苦得只想报复。
  所以“我想当个妖怪。”她说的极轻,低眉思考的安息香却充耳不闻。
  时间分秒流逝。千一犹豫地咬唇再次表示她的坚持,“我一定会成为妖怪。”他是第一个客观公正说她不是妖怪的人,没有畏惧也没有排斥。所以她希望他听到自己的选择,害怕也无所谓。
  如果他害怕,她立刻离开。
  然安息香依旧没有回答没有吭声,连瞟也不瞟她一眼,在她忍不住想说第三遍的时候,他抬头瞄她一眼,“你现在无家可归了吧?”不等回答他又继续,“那就留下来当我的仆人吧!和我定下契约,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定下契约?当他的仆人?千一怔然:“你不是人!”
  “我没说自己是人呀。”安息香漫不经心地耸肩,“这里可是伊尔卡。你觉得普通的人类在伊尔卡可以存活!?”很多地方,人类根本不能和魔物比,这就是一个证明。
  “但你的头发和眼睛跟普通人一样。”千一的指控换来安息香坦然朗笑。
  “野兽只有在追杀猎物和反扑敌人的时候才会露出牙齿和利爪。如果你喜欢,我也可以帮你改变颜色。”但前提是和我定下契约。
  沉默片刻,警惕蓦然爬上美丽的金黄兽眸,“那你是什么?”
  他看着她不吭声,直至好久才风轻云淡地笑笑:“我不能说。但你可以放心的是,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慢慢吸收这个事实,她拾起自己先前的话题,“我要当一个妖怪。”知道他压根没理由害怕了,她说得理直气壮起来。
  他咧嘴,“留下来,我还会帮你。”
  一阵长风在窗外嬉戏,几片竹叶悠然掉落,在空中飞舞后飘坠主屋里。一室哑然,好久好久都没有打破,然后一只稚嫩的手拾起叶片,一盈眼光望向窗外,一个声音淡淡的说。
 “好。”

  和我定下契约,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这句话比安息香说愿意帮她成为妖怪的话,更牢固地镶嵌在她的记忆深处。明亮的房间,高节的竹枝,沙沙的窃窃声,还有屋里那朵让她惊叹的明朗微笑,和他好听的声音说,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他真的给了她一个家。伊尔卡大路的尽头,穿过郁郁葱葱的竹林,那座样式简单清爽大方的竹制房子,幽雅干净。它的名字简单大众化叫竹院。
  竹院的成员有四个,除了她和安息香,还有一只吃完饭就消失的猫,它全身黝黑眼睛金黄,不讨厌她却也不粘她。它粘的是竹园里头最后一个成员:曾经看起来和她年龄相仿的男孩桥昕。
  说曾经看起来,是因为她自到那里到现在过了两年,一直不见他长大。她十一岁时候,他也是十一岁的模样。她十三岁个子一冲长高了半个脑袋,他还是十一岁的身高和脸孔。他身体不好,却负责竹院很多的事情。要是仔细算算,桥昕每一年几乎有五分之一的时间在吃药。而这五分之一的时间里,又有四分之一躺在病床上看窗外竹叶飘动,或者逗弄那只猫。
  他为什么不长大?为什么那么容易生病?他也不是人类吗?又为什么在这里?心里的疑问多不胜数,千一却不曾出口。她深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也许是甜蜜的蜂糖,也许是累累的伤痕。如果愿意,他自会在和她说笑时告诉他了。
  记得那晚她和安息香定下契约,安息香承诺要她成为一个优秀魔物之时,他满眼满脸忧虑反对。即使这样,他也没追问她的过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过去,我不希望自己的好奇伤害谁。某天晚上她问他奇怪不奇怪她的选择,他看着星星这样回答。
  他和她是一样的。只是不知道,安息香是不是也这样。在他爽朗快乐的大笑声背后,有没有什么不愿人知的黑暗过去。

  时间就在这样的困惑之中流逝。
  相处越久她就越困惑不解安息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道理她比谁都明白,但无论是收留她、还是教导她,无论是引导她的法力还是平日的生活,安息香都是没有索取的全然付出。他说她是他的仆人,但平日的生活里,一点也不会打骂她,她的工作也很轻松,一点也不重。甚至在她主动做粗活的时候,他还叫她住手。
  这样不对。没有谁会毫无目的的付出,更何况付出的对象是自己的仆人。
  “桥昕也是我的仆人,他也不常做什么大的事情。”仿佛看透她的想法,他在一次谈天聊地时笑她的多心。“而且,千一,你要知道仆人有千万种,苦力小厮是我最不需要的,所以做好你自己的功课就好了。”
  “那你需要什么样的仆人?”
  她问他,他笑笑将黝深莫测的目光移开,看往山脚生机盎然的大千世界。
  “你还太小,太弱。” 
  太小太弱?
  她把问题交给桥昕,却看见桥昕的脸色在瞬间惨白起来。“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希望你不是第二个她。”
  依旧没有答案。依旧没有尽头,  
  
  绝对没有!
  狠狠挥出手,再收回,她咬着牙暗想。就算有也在鞭笞蹂躏别人的时候完全遗忘干净了!
  炎热夏日的三伏天,在烈日底下练了挥刀出手的动作练了一下午的千一,一边重复千篇一律的挥刀动作,一边咬牙切齿地得出这个结论。而他蹂躏的“别人”,当然不做二人选就是她千一。
  在定下契约的那一刻,他说我会让你成为一个优秀的魔物,却在过去的两年任时间在指间肆意奔流。她没追问原因,只是跟在他身边做他要求的任何事情。更因为他连提也没有,她便在很久以前,认定他不想教导她,或者已经遗忘,但一个礼拜前他突然亲吻她的额头,然后沉静地告诉她说:我要开始完成你的愿望了,你开心吗?
  当时只是一愕,脑海中一片空白,她不知该摆什么表情说什么话。而现在,她知道答案了,因为她很不、开、心。
  累,不是唯一的理由。从早到晚他不停顿的训练她,攻击、防御、敏捷度、忍耐力,这些项目也都可以忍受:他的训练和她听说的方法差别不大,所以多少有些心理准备。但他的意志训练简直叫她精神崩溃,他让她走出竹院在伊尔卡半山腰的某个地方去取黑色云杉的树皮,她却在碰见树皮的刹那掉去一个莫名其妙的结界。
  她一直以为年幼时候遇见的那个浑身脓包口涎黄色粘稠液体的妖精已经够另人反胃了,却没有料到伊尔卡里面的诡异结界更是令她无法忍受。没有心理准备,没有事先招呼,她直接掉进流动如水的泥土里,不是泥石流,不是沼泽,更不是沙漠那种吞没一切的沙旋。她感觉不到泥土的重量、质地甚至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感觉就看见自己被轻盈盈的黑色吞没。她恐惧的尖叫,却没有声音,四下只有怪兽呼吸一样恶心而急促的喘息。诡谲感促使心擂如鼓,脉搏和惊惶同时到达最高点。好在沉受不住,就要疯掉的时候,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拉起,黑暗飘过眼前,当她再次睁开眼睛,已是四面光明而且大地坚实如故。不能自已地扭身,她对着身边的矮草丛干呕起来。直到胃袋里什么都没有,那恶心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勉强转回身,千一这才发现光明里有她的主人安息香。
  她慌忙想要站起来,又丢脸地发现自己腿软手软。高昂起的视线看不清他藏在阴影里面的脸,只觉这个男人高深又莫测,几乎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陌生人。
  也许他根本就是。想着,她嘴巴里却冒出一句断断续续有些颤抖的“不开心。”
  “什么不开心?”熟悉的嗓音加熟悉的关心口气,他蹲下来问她,同时递她一块小毛巾。见她手抖得太厉害,索性直接帮她擦拭嘴角的污物。
  也就在这个时候,她才看清他的脸,太阳光点亮他黝黑的眼眸看起来简直就是一潭清水,苍白的脸上被太阳染上一抹异样的绯红,没有改变的只有那头随风飞舞的乌亮黑发。
  她没有立刻回答。呼吸松懈下来,也没有那么恶心了,她才低低一笑。“你在一个礼拜前问我的,你要帮我完成成为优秀魔物的愿望,问我开不开心……刚刚是我给你的答案。”
  见她想要站起来却有些挣扎,安息香本能地伸手把她搂进怀里,横抱起身,他们向山下去了。“我知道谁都不会喜欢这样的经历。但不去耕种,你又怎可能有收获?”
  “但不一定非要练习这个吧!我其他的能力你都说过满意的。”
  “不是满意,只是勉强可以接受罢了。”纠正她的说辞,他睹见怀中人嘴巴微微撅起。“不过你可以放心,这个礼拜的练习只算投石问路。以后的日子,和这个礼拜是不一样的。”轻松点,或者更加残酷。
  太阳再次落在他的脑后,她眼里他的脸也不觉跟着黯然了几分。就算嘴角还是弯着好看的弧度,她还是敏感地觉得他的许微异常。“为什么你这么突然想要教导我?是要发生什么事情吗?”
  “当然不是,”回答的声音很轻快,没有点点犹豫,“我只是突然想到过去的一些事情。不是快乐的记忆,却提醒了我欠你一个承诺。其他的你可以放心。”他的脚步依旧,只有话语顿了顿,“千一?”
  “恩?”
  “你相信我会让你成为一个优秀魔物吗?”
  她偷偷翻了一个白眼,“相信。”以他那种魔鬼式的训练方式,她相信就算是朽木也能被他雕成精美的艺术品,但前提是朽木没被他折腾断而她还活着。
  “那你相信我绝对不会伤害你吗?”
  “相信。”
  这个问题她应该犹豫一下的,特别是在经过这一个礼拜的地狱训练以后,现在她的手都还抖得厉害。但答案连大脑都没有经过,便直接脱口。
  她愣了一下,仿佛没有反应过来自个儿说了什么。
  而安息香,也深觉有趣地哈哈爽朗笑开。突然停脚,他低头在她粉嫩的唇上落下一个吻。“谢谢你,千一。”
  蜻蜓点水似的,却令她再度怔然。
  没有人碰过那里。即使有血缘关系,她的亲人也畏惧得连脸颊都不曾碰过,他却在亲吻了她的额头以后亲了她的唇。更别提几秒钟前她还吐得昏天暗地。
  说不定她的嘴唇还残留有刚刚呕吐的那股酸味。
  她迟钝地想着,痴傻的眼追着滚动的喉结两三秒,直至磁性低沉的笑声从脸前的喉咙逸出才猛然清醒,然后,脸红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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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楼] | Posted:2005-12-15 00:33| 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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