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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天笑




孤天笑插画画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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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鱼和渔夫的故事》


《金鱼和渔夫的故事》前言
    2004年7月1日,我完成了一篇文章,题目叫《金鱼和渔夫的故事》。文中真实记载了我本人的一段生活历程。
    故事发生在2003年的冬天,地点是广东新丰,人物有我、我的好朋友及一位女孩。文中围绕着一位女孩的出现,展开了我及我好朋友在追求爱情中的种种思索和行动。那位女孩把我们引向了梦想的顶峰,同样是她,又把我们带入希望的低谷。
    虽然文中的一些描写看起来对女孩显得似乎有点不够尊重,但我及我的好朋友从来(从开始到现在至未来)就没有责怪那位女孩的意思,由始至终,我们对她都是充满了缅怀与仰慕。
                        二00五年八月六日于北京


                      《金鱼和渔夫的故事》正文
    我对金鱼没有多大好感,它木讷、娇气、懒惰、不思进取,仅满足于鱼缸里面的生活,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还有,它笨,不是一般的笨,是特笨,死吃烂吃,毫无节制地吃,最后撑死,去做了它也许不乐意做的饱死鬼。
    可是世道就是这么没道理,养金鱼的人还真多。我不爱金鱼,但我必需和喜欢金鱼的人打交道。我想,是时候学会一些技巧去挖掘出金鱼的可爱之处了。
    几天前,杨名龙就跟我提到过他在上班途中经常遇到的那位女子。杨名龙说她走路的样子特别好看,腰部和背部挺得笔直,目不斜视,心无旁骛。杨名龙说她好像是在用心走路,而不是用脚。我问那女子长相如何。杨名龙说从外表上看还可以,扎着长辫,戴着眼镜,背着个小包,小包上扣挂着一只公仔。我担心她是有主名花。杨名龙说不大可能,还列举事实说至今为止还没看见过她和陌生的男子走在一起。我说兄弟那还等什么,追她个天翻地覆,怀香抱玉。杨名龙锁紧眉头,道:关键问题是不知道她叫什么,是哪里人,是干什么的。
    下午,杨名龙上班,我去便宜书店,顺路,两人同行。
    说些漫无边际的话,正走着,杨名龙突然用手肘碰了我一下,压低嗓门道:看前面,戴眼镜、扎辫子的。我明白他的指意,赶紧举目张望。
    绿运动衣,白牛仔裤,马尾辫,面容娇好,皮肤光滑白净……咦,没戴眼镜,惭愧!心知搞错了对象,连忙收回目光,把瞳孔移至别处。
    看,看,过来了,就是那位。杨名龙再次发出警讯。
    朝前望去,一女子款款走来。圆脸,长辫,戴着眼镜,紧俏的衣裳包裹出妙龄女子的优美线条。颇几分姿色。
    我跟踪她,把她上班的单位挖出来。我盯着女子那匀称、精致又有肉感的双腿头也不回地对杨名龙说。
    杨名龙说我上次都跟丢了,你能行吗。
    我说等我的好消息好了。对他做了个“V”的手势,掉头跟去。
    女子在我前面走,我在女子后面跟,各色的行人与车辆在我和那女子之间穿梭游行。我运足脚力,锁住目标,紧随那女子,始终保持着一种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穿过步行街,拐进了右边的一条小巷,我生怕跟丢,跑步前进,却被一辆小客车开了出来,拦腰截住。我迅速绕过小客车,拐入小巷,还好,女子还没有脱离视线。
    见她停住了脚步,掏出钥匙开一扇铁门。我若无其事地走过铁门,见门牌上写着“北苑巷5号”。待那女子进门后,我又转回来,看到铁门左边挂着一牌子,上书“新丰县民政局办公室”,旁边又有一告示:“办理手续请上六楼”。
    我想这女子一定是民政局的职员。可也只是个猜想而已。为了进一步得到证实,我决定上六楼看个究竟。
    我买了支菊花茶,吸了几口,稳定一下情绪,调整好心态,哼着小调,爬上民政局六楼。
    门开着。为了表明我受过高等教育,我还是象征性地敲了敲门。
    “什么事?”一男子问我。他刚要进里屋,却又被我的敲门声引了出来。
    我探头往里瞧,看到了坐在电脑前面的那女子。我的猜想得到了印证!不过现在我得应酬这可恶的男人。我把早就设想好的语言背诵了一遍:“我有个香港的亲戚想搬回本地定居,请问是到这里来办理手续吗?”
    女子在里头笑。男子正色说:“不是的。我们这里主要是办理迁出的手续,即我们本地迁到外地去的那种。像你这种情况,应该去找移民局,知道移民局在哪里吗?就在那边,”用手指了指一个方向,“下楼往前走十几米就到了……”
    男子罗嗦得像《大话西游》里面的唐僧,那女子还在笑着。我道谢过后,离开了民政局六楼。
    经过仔细观察,才发现女子并没有想象中的漂亮。特别她笑的样子,本来就宽大的面容,一笑,下巴骨拉着面颊肌往左右两边尽力牵引,大大的圆圆的脸庞,瞬间露出一张血盆大口,不同色泽的牙齿参差不齐,让人看了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上帝是公平的,不会把所有优点注集在同一个人身上。
    我把我获取的辉煌战果向杨名龙作了汇报,当然,隐瞒了诸如血盆大口之类的小缺陷。杨名龙听了高兴异常,大大地奖励了我一番——口头上的。
    晚上,与杨名龙躺在他的那张大床上,商议着怎样结识此女。
    原想借助外力打探此女的姓名及其背景,即通过单位的同事或同学、朋友、亲戚等,直接把那女子的特征说出,问他们是否认得;但这一招最后被否决。因为它涉及了很多人事问题,过早暴露了自己的意向,弄不好搞得满城风雨,名声狼籍——毕竟在诸人心目中我们还算是作风正派的谦谦君子。 外部资源不能用,只好靠自己了。就我们两人,杨名龙唱主角,是不能过早暴露身份的。分析来分析去,最后把结识此女的担子压到了我的肩膀上。
    接下来讨论的是以哪种方式结识此女。电话,不知她的电话号码;写信,不知道她的姓名;网络,没有她的QQ,也许人家压根就不上网……讨论来讨论去,最后议定由我亲自出马面对面的与她交谈,从谈话中索取所需资料。
    那总不能平白无故就找人搭扯吧,得找个妥当的理由或借口什么的才好行事。于是我们就想着送一份礼物给她,好让她看在礼物的份上,不至于我们一靠近她就遭来110的痛扁。
    送什么好呢?送花?太俗!再说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发展到那田地;送毛毛熊?俗!见她小包挂的那只公仔,说不定人家满屋都是那玩艺;送法国香水?靠,那只有恋人才送的东西;送丝巾?送发夹?送项链?送戒指?送手套?送袜子?一个一个的被提出,又一个一个的被否决。
    手套也许不错,天气转冷,挺实用的。但还是嫌它太俗。
    这时我灵光一现,问杨名龙:送金鱼如何?
    杨名龙听了沉默了好一阵子,问我:你怎么会想到送金鱼的?
    这么多年的拍档,彼此摸透了对方的秉性,经他这么一问,我知道有戏了,内心不禁暗自得意。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想到送金鱼,我只知道我突然想到了送她金鱼……我的思维开始活跃起来,跟杨名龙玩起了我们经常舞弄的文字逻辑游戏。
    其实我能够想到送金鱼也不是空穴来风。记得杨名龙写过好几篇有关金鱼的文章,知他对金鱼有特殊的感情,提出送金鱼给这位莫名女子,对杨名龙来说也许正中下怀。
    果然,杨名龙同意了送金鱼的方案。接下来我们要讨论的就是:金鱼的送法?送几条?几条红的?几条黑的?有什么意义没有?鱼缸底下要不要放水草?要不要放沙石?是在她上班的路上送还是在她下班的路上送?那个鱼缸需要买多大?盛上水后她拿在手里会不会觉得太沉……
    送金鱼过程中的各个步骤与细节,我们都一件一件地拆开,陈列出来,认真思考,仔细推敲,反复论证,最后得出以下几点结论:一是金鱼由我送,送几条视鱼缸大小而定,一般送双数;二是金鱼以红色为主,不放水草或其他杂物;三是在她上班的路上送,为避免她不忍重负把金鱼和鱼缸扔进垃圾桶,宜在离她办公室不远的地方送;四是为证明自己是文人,不是市井流氓,附赠我亲笔绘的画一幅。根据杨名龙的说法,送金鱼即使是市井流氓也能想出来,而会画画的市井流氓就不太多见了。
    回到自己家中,花了三天的功夫草拟好一封十分有份量的“交友信”,又从我三十余幅书画作品中挑出一幅《司晨图》。上面画的是一只英姿勃勃的大公鸡,站在高高的山顶,张开大嘴对着话筒喊:“起床啦懒虫们!”
    愿,我和杨名龙送出的这幅《司晨图》,能够唤醒那莫名女子的沉睡的心——假如她的心从未被其他人吵醒而且还一直在沉睡中的话。
    我带上信函和画赶去见杨名龙。杨名龙很高兴地下楼来为我开门,又很热情地为我泡上好茶。需要说明一点的是,杨名龙的房间里有两个装茶叶的罐子,分别装着两种不同级别的茶叶。那小罐装的,据杨名龙的说法,就是上好的茶叶。他从小罐掏茶叶往杯里放的时候对我说:“这茶叶是专门留给你喝的。”
    两人很快就谈入正事,就信中的内容和修辞交换了看法,并作了必要的修正。
    为了确保信中文字的清晰、流畅、醒目、美观,我们决定用打印机来代替我们的指掌和笔墨。
    打印是在杨名龙的工作单位进行的。那是晚上,整个环保局监测站静悄悄的,漆黑一片。最要命的是对面那依稀可见的人民医院的停尸房,俗称太平间。我和杨名龙都不迷信,当然知道不会有什么牛头马面从那间小屋子里蹿出来,但令人困惑的是,那只藏在竹林暗处的猫头鹰在叫些什么?
    我们并肩坐在电脑屏幕前,杨名龙负责录入和排版,我则进行最后的校对。
    在这个快速发展的信息时代,写情书给对方似乎显得有些守旧和落伍,但这只能说明我们喜欢以一种比较纯朴的表达方式去结交自己喜欢的人,就好像我们喜欢文字一样。再者,我们并没有忘记运用高科技手段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打印机挥洒出来的情书便是很好的例证。
    突然觉得,有时候电脑真的比人脑好使。
    信的开头进行了简短的礼貌的充满理性而又热情的寒暄,接下来对自己进行一番简单明了的介绍,然后说的是怎样注意到她以至于想和她交个朋友,最后提供了联络方式包括手机号码、电子邮箱、QQ号码以及个人的真实姓名。末尾送上美好的祝福言语,并标注上未来第二天的日期。
    根据我们的设想,计划分两个步骤实施。第一天实施第一个步骤:送出金鱼和画;第二天实施第二个步骤:送出信函。
    按计划,第一个步骤的目的就是让对方接受所送的物品并对此产生好奇。第二个步骤的目的是解答对方的好奇,并促使对方的好奇转化为兴趣,从而接纳并承认我们成为她的朋友。
    只要彼此能成为朋友,朋友的前面点缀个“男”字或“女”字就不用你我发愁了。
    因为信函是未来两天送出的,所以日期也就提前两天注明。
    夜里,躺在大床上,两人又开始了通宵达旦的交谈。然而闹钟一响,杨名龙又不得不爬起床上班,我则继续睡,睡到中午杨名龙下班回来。
    2003年1月22日,在这个离春节还有11天的日子,云髻山下的小镇注定要发生一起由“长江双煞”执导并主演的极具浪漫气息又含革命精神兼带悲壮色彩的现代轻喜剧爱情故事。
    提起“长江双煞”,不能不加以说明。成员由两名生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风华男子组成。“天上有双子二星,一曰天煞,一曰地煞,某日坠落大地,化身为长江双煞,一曰孤天笑,一曰孤天泪,笑者大智大悟,泪者至情至性。”“长江”是我与杨名龙的出生地,“双煞”自然是指我与杨名龙两人了。
    颇为滑稽的是,在人生际遇方面,叫“笑”的事实上应该哭的结果成为了“孤天笑”;叫“泪”的事实上应该笑的竟然唤作了“孤天泪”。这是怎样的一种人生逻辑与命运玩笑?
    吃过午饭,两人来到群英路路旁的两棵小榕树下,这儿摆放着十几个形状各异、大小不一的鱼缸,还有盛装在六、七个大脸盆中的不同颜色、不同品种的小金鱼。
    经过短暂的商议,我们挑了个口沿呈波浪纹的圆形鱼缸,盛上水,放入四条小金鱼,觉得空间还可以利用,又加了两条,共六条,四条红色,两条黑色。
    原本想赋予金鱼数目及其颜色某种意义,可两人讨论了老半天也没能得出个明确的结论,只好作罢。
    振奋人心的时刻就要来临了!在这个骨节眼上,我却发现鱼缸里面的水过于浑浊。
    “这有碍于美观!”学过美术的我向这位环保局监测站技术骨干说。
    杨名龙也觉得鱼缸里面的水的固体粒子大得过分和多得过分,这样不单是影响审美,还不利于鱼儿的生长发育。
    当即赶回杨名龙的家中,给那六条鱼儿灌上杨家厨房的自来水。
    其实,杨名龙的家离那女子上班的地方特别近,仅一路之隔。那路一头通往新丰县中医院,一头连接着105国道,那就是“贵峰路”。
    我们捧着金鱼,拿着画,从杨家出发,越过贵峰路,来到北苑巷5号。此刻民政局的铁门还紧闭着。该女倘未上班。
    两人穿过北苑巷,来到热闹非凡的步行街。
    步行街是该女上班的必经之路,为抢占先机,在此处恭候该小姐的大驾光临再适合不过。
    北苑巷巷口对面有间未开业的茶叶店,铁闸拉下来了,门前还算是一块空地。两人便把金鱼放到茶叶店的屋檐下,买了可乐,边喝边聊边等,当是调节心情,放松神经。
    时针即将指向三点,该女还未出现,两人等急了。
    我对杨名龙说:“你看着金鱼,我到前面看看去。”
    “你去哪?哎,回来!”杨名龙在身后大嚷,却因为要看守金鱼又不敢追来。
    挤开闹哄哄的人群,越过五花八门的货物,我站定在街道的交叉口,举目眺望,还是未发现来者踪影。
    看着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人流,内心顿生若有所失的感觉——也许这样做没什么意义……人家根本就不会理会你的……你以为你是谁啊……
    正要往回走,终于,要等的人来了!
    却不是像往常一样迈着美妙的步姿翩翩走来,而是坐在某帅哥的自行车尾座上被人驮来。
    这一幕看得我大泛酸水,替杨名龙感到悲哀之余,又担心此次精心策划的行动会被骑车这厮给搅黄。
    还好,女子已经下车,而那该死的男子也识趣地骑车去了另一个方向。
    我迅速转身,加足脚力,往那间茶叶店奔去。
    杨名龙见我跑来,远远就问:“怎么样?来了没有?”
    “很快就到,她已经朝这边走来了!”
    我捧起金鱼,对杨名龙说:“事情交给我去办,你放心吧!等我好消息!”
    杨名龙很严肃地点点头,又很坚定地看了我一眼,递过来手中的那幅《司晨图》,上班去了。
    我左手托着金鱼,右手握着画,慢悠悠地踱进北苑巷,来到离民政局大门的不远处站定。
    老实说,此时此该我紧张得全身似乎都要发颤,心脏跳得又快又响,手心不断冒汗,一点也没有平日心目中设想的神闲气定、泰然自若的样子。
    可是伟大的历史性时刻毕竟就要到来,因为那女子已经从包里掏出了钥匙开那扇民政局的铁门。
    “嘿,你好!请问你是在这民政局上班的吗?”
    “是的,有事吗?”
    “我有位朋友想和你认识,叫我替他送这缸金鱼给你!”
    “哦,谢谢,太谢谢啦!”
    “还有这幅图,是我们亲手画的,你可要好好珍惜哦!”
    “呵呵,谢谢,我会的!”
    “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如果有机会,我们还会见面的,再见!”
    “哎,等等,你那朋友有什么联系方式吗?比如电话、手机什么的?”
    “哦,那你记一下他的手机号码吧!”
    “好的,你等一下——说吧!”
    “139****6572。”
    “139****6572,好的。”
    “那你的手机号码呢?能告诉我吗?”
    “呵呵,不用了,呆会我发短信给你的朋友,你们就知道了。”
    “哦,好的,那我走了,再见!”
    “再见!”
    一切进行得那么顺利,没遇到丝毫的阻碍,以至于我怀疑这是不是真的。
    当我把这近乎完美的结果打电话告知杨名龙的时候,杨名龙听了欢喜若狂,叫我马上到他单位去详细汇报工作,并共谋下一期大业。
    来到环保局监测站,杨名龙竟连班也不上了,请假和我一道出来,走去附近的体委。
    两人绕着环形跑道漫行,我便把送鱼的经过详尽地向杨名龙叙述了一遍。
    我们行至篮球场时,“嘀?——嘀——”杨名龙手机的信息提示声响了。
    打开手机一看,正是那女子发来的短信。
    于是,便知道了该女的姓名、生日、星座、爱好,以及相关的一系列情况。最关键的,是知道了她的手机号码。
    直至杨名龙手机的电池没了能量,才不得不向那苗姓女子道声“下次再聊”。
    晚上,两人去逛大街。谈到今天的劳动成果,两人都十分满意。这主要取决于我们对整个事态发展、变化的把握,取决于我们对计划的每一个布署的细节的预想和演练,取决于我们严密的逻辑思维和精确的行动纲要。
    事实证明,长江双煞强强联手将会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飞花摘叶,所向披靡。
    “遗憾的是,”杨名龙说,“至今我还没看清楚那女子的长相。”
    原来杨名龙虽然几乎天天能见到该女,但那也不过是遥遥一望,匆匆一瞥,根本没机会像我那样放肆大胆地把眸子对准那女子溜来转去、瞅上瞟下地端详个遍。
    “好办!”我思索了一下对杨名龙说,“明天我送信给她的时候,你可以趁机一睹她的庐山真面目!”
    第二天中午,我拔通了那女子的电话。客套一番后,对她说还有一封信要交给她,约她在南门塘见面。
    该女应许了,还约定了具体的时间。
    南门塘,原先是屠宰场,也是卖小猪的地方,俗称“猪仔行”。记得读初中的时候,每逢路过此处,不是听见猪的临死前的长嚎惨叫,就是闻到关在笼子里被吓蒙的小猪的尿溲和猪屎的气味。满大街充斥着血腥和恶臭。如今的南门塘非同往日,屠宰场换作了一家风味餐厅和一家音像店,过去猪的嚎叫已被音像店爆劲的歌舞曲所代替。猪仔们被赶跑了,在原来放猪笼的地方筑起了一栋栋崭新的商品店,房价还不算太贵,我同学阿否随手扔出七万便拿到了新楼房门的钥匙。
    两人兴冲冲地赶到南门塘,按照拟定的计划,杨名龙坐进了那间风味餐厅佯当食客,我则立在餐厅门口,等着苗姓女子前来赴约。
    “嘿,在这!”女子显身了,我连忙打招呼。
    她笑眯眯的从路的那边走过来。
    她似乎很爱笑,笑出一副很柔媚的样子,这一点让我觉得杨名龙还算有些许眼光。
    我把信递过去给她,她问能不能现在看,我说可以,她便拆开信看起来。
    她在看信的时候,我就不间断地跟她说话。具体说什么忘了,我一门子心思,只想这位爱笑的小姐能够在这风味餐厅的门前多站一会,好让餐厅里面的某位食客多看几眼他的梦中情人。
    爱笑的天使要向我告辞。她说如果再不走的话,上班就要迟到了。
    看着她娇娆的身影,我似乎找到了杨名龙为她着迷的答案。
    杨名龙还是规矩地坐在风味餐厅里。我进去,他问我她走了没有,我说走了。我问他看清楚她没有,他说没有。我问他干嘛不看,他说餐厅里人来人往,把视线给档住了。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我们的浪漫布署因此而得以延伸。
    是夜无星无月,初冬的微寒笼罩着南方的这座小山城。应杨名龙的盛情邀请,我花了两块钱乘三轮摩托来到本地颇有名头的交通大厦,杨家公子早在大厦门口处等候多时,两人齐步走入里头的经典咖啡屋。
    在没有饮尽桌上这杯“蓝山”之前,我还是得首先感谢那位苗姓女子。没有她,这杯“蓝山”不会轻易咽入我肚;没有她,我和杨名龙也不会跑到这小资的地盘来滥竽充数。
    不管怎么说,“蓝山”一入口,再加上隐约飘来的钢琴曲,那种叫“情调”的东西总算忸怩地在心间升腾起来。
    过后我觉得该处的灯光过于昏暗,周围的景象不够明朗,以至于这经典咖啡屋没给我留下经典的印象。之所以有这种感觉,也许是因为坐在我对面的是杨名龙而不是美女的缘故。
    我与杨名龙一致通过:下次与苗小姐的约会地点就定于此。并议定:如苗小姐单独赴约,坐定后我找个借口溜出去;如苗小姐带同伴赴约,坐定后我找个理由与她同伴一齐溜出去。总之,我的职责就是给杨公子和苗小姐创造单独交往的机会。
    我们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憧憬,我们有必胜的信心。我们忽略了这是冬季,我们认为这就是春天,处处充满阳光,处处生机勃勃。
    我们买来一大堆食品窝藏在后山公园的半山腰,借着繁枝茂叶的遮挡,尽露饕餮之相,大吃大喝,大吹大擂,大聊特聊。
    昏阳夕照,炊烟袅袅,我们仿佛看到了幸运女神在向我们微笑着招手。
    属于我们的庆典终究要告一段落,该切入正题了。
    翻开日历,选了个黄道吉日,编好短信,发过去,苗小姐回复说不好意思我在外婆家吃饭不能出来。若干日后,编好短信,发过去,苗小姐回复说真对不起啊有朋友过生日正在切蛋糕呢。若干日后,编好短信,发过去,苗小姐回复呵呵我也想出去和你们玩但是我肚子不是很舒服能不能改为下次……
    两人对望一眼——很可能,没戏了!
    后来,我和杨名龙从各自的同学和朋友中了解到不少有关于苗姓女子的情况。说她在学生时代就迷倒过不少探花榜眼,以后又陆续有若干帅哥拜倒在她牛仔裤下。
    再后来,我们终于发现,该女之所以接受我们的金鱼和画,还有那封信,并发短信与我们聊天,是因为那段时间她和她男友正处于冷战时期,等到她与男友停战熄火,和好如初,我们也就完成了历史交给我们的光荣任务,从而自然地被她踢出了她的历史舞台。这也不难解释,我们想再次约她出来的时候,她顾左右而言他,总是拒而不见。
    历经层层剥脱,终究真相大白。然而,知道了真相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这让我想起《渔夫和金鱼的故事》里面的那对打鱼的夫妇,最先他们面对的是那只破木盆,最后他们还是只能拥有那只破木盆。只不过,当初的渔夫渔妇换作了现今的两个渔夫,那两个可怜的渔夫就是文中的长江双煞。
    于是,我和杨名龙,告别了镜中的风花雪月,捧着各自的破木盆,扬帆济海,去寻找心目中那只属于自己的飞翔的鱼。
    虽然,也许我们的破木盆并不是因为贪得无厌而存在。
                      二00四年七月一日于北京


                    《金鱼和渔夫的故事》后记
    我常问镜子里面的那个人:这样的帅哥兼才子怎会找不到女朋友呢?
    古语有云: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也许,上辈子,我敲烂的木鱼还不足以感动上苍。以至于今世,在我最心猿意马的时候,也只能抱着吉他唱唱《单身情歌》。
    我的本意,并不想把这篇文章公布于世。它不单干涉到苗小姐和杨公子的隐私,更干涉到我自己的个人隐私。
    我不想我未来的准妻子揪着我的耳朵要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可是我终于还是下定决心,把此文告白于天下。究其缘由,也许正如当年鲁迅先生所说:为了忘却的记忆。
    “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复杂的,唯独我一个人是简单的”,孤天泪常作如此感谓。这似乎也道出了我的心声。她们总把长江双煞复杂化,而实际上,孤天泪和孤天笑在诸人当中是最简单的——简单的理想主义者。
    苗小姐已于年前完婚,并于婚后不久买了辆摩托,以车代步,彻底告别了与杨公子隔街相望的妙象。
    杨公子还是孤独一人,上着他该上的班,走着他该走的路。
    根据上帝的旨意,他们终究是擦肩而过。
                    二00五年八月六日于北京


    注:这篇文章是我的亲笔之作,曾上传到搜狐的论坛,被版主评为精品。我一直想把此文改编成漫画,可目前的我功力有限,而拖后又心有不甘,今日发来,望有识之士能替我完成我的心愿。在此先谢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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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 主] | Posted:2006-02-03 01:45| 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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